本帖最後由 糟木匠 於 2014-9-27 08:35 AM 編輯
2008-06-11
人是功利动物,常常用“值不值”困扰自己。就说这沼泽河滩吧——荒凉,臭味,没有任何值得一拍的东西。“不值” 的念头一上来就不肯下去,想了又想,转而意识到刚才那一跳的确是极其危险的事儿!
在沼泽地,较高之处或许会结一层脆而薄的硬壳。如果刚才那一跳踩破硬壳陷入稀泥谭,一个月後多伦多电视频道社区节目里大概会出现这样一则短消息:
“多伦多救生队在罕伯河上游沼泽段发现一具中年男尸,疑是四星期前失踪的业余摄影爱好者。惟因浮出泥外的上半身曾被野生动物撕咬而难以辨认,但其骨骼粗大腿短并鸭脚板乃符合失踪者之特征。所遗摄影器材亦证实确为失踪者所有,警方提醒业余野外探索者切切注意人身安全。”
瞎想了一阵,跺跺脚,脚下实实在在的,不可能有任何不测。有惊没险是小说中最讨厌的结局。总要先险一把然後脱险的文字才有人读的。
“ 他奶奶的,世界上只有最傻的傻瓜才有心情‘探险’! ”,我循原路踩电线杆回返。。。想想又不甘心哪!
文学上的最伟大发明之一就是创造了一些词汇,例如“犹豫”,“踌躇 ”,“迟疑” 等等,可以恰如其分地形容当时的我。
如果文学上没有上述的伟大发明。那么我肯定就踩回电线杆——第三根,第二根,第一根。。。带着两三下摇晃,走回让人信心十足坚硬的土地。平日里表面上不大骂人的我,或许在回撤的时候会在心里反复默默地念叨一句不过分粗野的骂人话以渲泄心中的愤慨,比如,他奶奶的!
而文学上的伟大发现实打实地存在,我们不能假设没有发生。所以,我无可避免地犹豫了,踌躇了,迟疑了,导致我的脚踏在上电线杆之前回头看了看。
三方绕着烂泥的这块硬地约四五张乒乓球台那么大, 一边延伸开去,松散土壤的尽头是几丛刚冒叶芽的荆条。现在是初春,可以看到裸露的泥土,过几个星期野草茂盛了,将没人可以在这块荒地上立脚。我该不该过去看看荆条后面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