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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糟木匠 於 2013-4-10 09:05 PM 編輯
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本来可以划上句号,那么这个故事也就完了。可命中注定,你还得再用一点耐心,听我把这个故事说下去。
北京的一个决定,改写了我的人生,这可以理解。然而,波及到一个对上大学毫无兴趣,待嫁在前的准新娘,可见人生是多么脆弱。
「七」
那年的春节特别热闹,春节後的主题是拨乱反正。中央文件,省委通知,县委指示,纸片像雪片;大会,小会,电话会,座谈会,茶会,酒会,忙著参与各种会议人头像蚂蚁。县报上的报头跟著潮流。换上了华国锋的题字。公社小报的报头自然也要换。这写写写画画的差事,忙了我个昏头涨脑。
那位新主席喜欢不但题字,还把我们的中国字也来了个大翻新!那次“文字改革",把中文教授弄成了半文盲,文盲仍旧是文盲,白字先生女士们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满街贴的大标语都没几个人能懂。
那年年头有一段时间里我从从生产队脱产,忙了一阵就回生产队了。接下来是春耕,下种,育秧,积肥,平整水田,插秧,灌水,施肥,除草,治虫。那秧苗儿,三月里下,四月里插,五月里青,六月里壮,七月里,四乡一片黄灿灿。七月八月,是断人筋骨的“双抢"。
头上是火辣辣的太阳,水中是肥嘟嘟的蚂蟥,地上是热腾腾的蒸气,我的心中,是没完没了幻想。
她的婚期定在十月一日,我和她见面时除了点个头,所有的话都已经是多余。然而命中注定我和她之间有一条挣不断的蓝线。
八月初,武汉大学的查全性副教授告诉邓小平,“自愿报名、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的十六字招收工农兵学员大学生的办法,造成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人进入大学。大学教授必须花很大的精力为他们补习中学乃至小学的基础知识。大学完全成为补习学校,谈不上出什么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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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3日,根据邓小平的指示,教育部在京召开了四十四天的全国招生工作会议,正式作出了决定:当年恢复高考。
查全性教授的呼吁和邓小平雷厉风行的决定,是我人生的一个重大转折点。我的这个转折,把她,一位待嫁在前的准新娘,拖入了人生的又一个漩涡。
家里人亲自跑来告诉我这个决定,叫我立即请假回武汉准备高考。
我凭著幼稚的自信,带著天真的笑容,冲进生产大队党支部书记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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