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糟木匠 於 2013-4-10 09:13 PM 編輯
挣不断的蓝线(下部)——狮子山轶事
亲爱的朋友,我在伤感和痛苦中,讲完了我的故事的前半部。你已经看到了一个逃之夭夭的我和一个心负创伤的她。是的,我在离开那座村子,离开那片小树林时,回头看了两三次。
我在刚进入大学时,并不觉得很吃力,有点时间到处闲逛。时间的富裕,使得我做了很多本来可以不做的事,引来了以下的的故事。
「十八」
我和小人精徐红红之间本来没有多少纠葛。正式开学的前一天,全家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饱吃了一餐,然後是闲聊。记得当时的话题是华国锋主席。他喜欢题字,一时间到处都可以看到他的笔迹。由他肯首的文字改革“暂缓执行"了,翻新了歌词的国歌唱起来非常别扭。
从歌扯到舞,从舞又扯到文艺宣传队。从宣传队最後就扯到爱唱爱跳的小人精徐红红和那鉴定的事。
家里人都对鉴定事件唏嘘不已,只有我大姐在一旁,静静地看我在乡下文艺宣传队时照下的一堆相片。
大姐一本正经地说,应该好好地感谢那个徐红红。若非是她报的那么个信,我现在说不准还呆在乡下没出来呢。那时候鉴定不好,不可能被学校录取,而且我也不会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开学後第一个星期天的一大早,大姐给我一网兜水果,一盒饼干。还逼著要我换一套新衣服,去看看就在离我的学校不远的,另一间大学中文系读书的小人精。
我别扭了半天,死活不肯换上新衣服。然而,最後还是拗不过,无可奈何地提著那些水果点心,去拜会小人精了。大姐还特别嘱咐,不要叫人家“小人精",要尊重人家,叫人家的名字徐红红。
运用你的想象力吧,一个模样傻乎乎的男孩,在新开学的第一个周末,提著水果饼干,到女生宿舍去问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名字,徐红红,是件多么令人发窘的事。女生宿舍有两栋,绕著问了一圈也没人知道谁是徐红红。
那个春天特别暖,我已经流了一身汗。找不到小人精?正好心安理得有台阶下,我倒是松了一口气儿。正准备离开,一个操著我所熟悉的乡下口音的瘦女孩儿走过来和我打招呼。她认识 我,我却不认识她。她自我介绍,叫李娟,和我原是一个公社的。从李娟口里我才知道,小人精的真名是徐筱纫,“红红"原来只是她爸爸在文革中给她改换的革命化了 的名字。
我先是半开玩笑地用那乡下话和李娟随便扯了几句,哪知李娟竟表现出十分的高兴和亲热,使我竟忘了到这儿来的主旨。李娟那张嘴唇超薄的嘴真能说,看来她在投生到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为进入政治系作好了准备。
我在女生宿舍前的操场上,听李娟聊了整整一个上午。李娟再三要我和她一起吃午餐,我找了好几个理由,才扔下水果饼干回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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