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強硬點,下面一片喊山區孩子沒午飯吃;上面含蓄點呢,下面又喊只知對內鎮壓。
軍艦擱淺,一片冷嘲熱諷……
上面強硬點,下面一片喊山區孩子沒午飯吃;……………… 這句話讓我想起了……路遙。
童年的路遙,特別聰明和懂事。
他的母親曾說:“我家路遙從小就是個精,就是個腦子利(清澗方言,即腦子聰明),從來沒讓我急過肚子。他七八歲就會砍柴了,他把砍的柴捆成一捆一捆,摞在堿畔上,摞下美美一摞,俊得讓人捨不得燒。”
………………
路遙 曾經說過 :
有時候在都市喧鬧的大街上行走,常常會在一片人海中猛然停住腳步,思緒回到了遙遠的陝北,看見荒山禿嶺之間,光著脊樑的父輩們在揮著鐝頭開墾土地,雖然沒有繼承父輩的職業,但永生崇敬他們偉大的勞動精神,沒有這種精神,就不會有這個世界上的一切,- - - 像牛一樣的勞動,像土地一樣貢獻。”
………………
我也常常有這種感覺 !
……
路遙 這位黃土地生養的作家,似乎又化作了一把黃土,飄落在每座山巔之上,也似乎化作了縷縷炊煙,彌漫在每一孔窯洞裡,給我們活著的人,留下無限的思念和財富。
1949年冬天,在陝北清澗縣一個很偏僻的荒山溝裡,誕生了一個男孩,當路遙降生到這人間時,他的家庭和社會生活的生存環境,並沒有給他呈現出玫瑰一樣豔麗的色彩。他的家裡十分貧窮,十來口人只有一床被子,缺吃,少穿,越來越多的孩子成了這個家庭的主要負擔。
童年的路遙,特別聰明和懂事。他的母親曾說:“我家路遙從小就是個精,就是個腦子利(清澗方言,即腦子聰明),從來沒讓我急過肚子。他七八歲就會砍柴了,他把砍的柴捆成一捆一捆,摞在堿畔上,摞下美美一摞,俊得讓人捨不得燒。”
路遙在王家堡上完一年級後,這個貧窮的家再也沒辦法維持生計了,於是,父母決定把他們的第一個兒子路遙,過繼給遠在百里之外——延川縣郭家溝的哥哥。
那是一個秋天的早晨,父親拖拉著路遙離開王家堡,翻過九裡山,順著秀延河向他大伯家走去。走到 清澗縣城宿了一夜,沒有錢吃飯,父親只好用生玉米棒子給他充饑。第二天黎明,父親用僅有的一毛錢為他買了一碗油茶,而後,繼續趕路。整個路程上百里,路遙 腳穿一雙破布鞋,走到目的地時,他身上的衣服都破了,腳上也磨起了很多血泡。當時路遙只有8歲。
第二天清晨,父親以趕集為藉口走了。路遙躲在村裡一棵老槐樹背後,眼淚撲簌撲簌的看著父親踏著朦朧的晨霧,夾著個包袱,像小偷一樣悄無聲息地走了。就這樣,路遙和家鄉一別就是5年,父母很少來看望,也沒能力關心他。從清澗老家走到延川郭家溝,是路遙人生的辛酸之旅,他一般不願與人說起。
1987年的一個有月亮的晚上,路遙曾對他的好友朱合作說起這件事。他說,他成年之後也極少去清澗縣城,因為那地方曾是“我的傷心落淚之地”。
從此,路遙就與他的養父母生活在一起。
慈愛、質樸的養母,如同黃土地上的馬菇茹,寂寞地開著燦爛的花。她和她的老伴,對路遙如親生兒子一樣,管他吃,管他穿,什麼都由著他。
養父母有時連口糧也沒法供應,路遙就常常獨自跑到荒野地裡,在收穫過的土地上,去尋覓殘留下的玉米粒充饑。
在憨厚善良的養父母支援下,路遙度過了他的求學時代。路遙的養父也是個農民,沒有孩子,家裡也很貧窮,只能勉強供路遙上村裡的小學。那時,路遙時常為買不起幾分錢一支的鉛筆而憂愁半天。
上小學時,路遙最怕上美術課。沒有道林紙,沒有水彩顏料,連那指頭大的十二色硬塊水色也買不起--每片都要一毛錢。他束手無策,只得呆呆坐著,憂傷地看同學們調色、畫畫,或者找個藉口離開教室,不到下課不再回來。
路遙升初中時,因生活所迫,養父不願讓他參加考試。路遙心裡明白,養父實在沒有能力供他上學了。但生性倔強的路遙,是含著淚也要證明自己行!當時,在1000多名考生中,縣立中學只招收100來人。結果,路遙在人生的第一次競爭中勝利了。
但家裡實在沒有錢,半個月過去了,路遙都沒有去報名,等到東挪西借地籌到錢去報名時,學校按規定不收了。路遙哭著找到正在縣上開黨代會的村黨支部書記。好心的村支書領著他找縣長、局長、校長、最後文教局開了個碰頭會,才收下這個窮學生。
初中三年,是路遙人生中最困頓和難熬的一段經歷。他沒有生活保障,連每月五六元的伙食費都交不 起,有時連五分七的清水煮蘿蔔菜也吃不起。那時,學校的飯菜分為甲、乙、丙三個等級,路遙所吃的全是丙級飯:稀飯、黑窩頭、野酸菜。而所有這些,還是他要好的同學們湊集起來的。
每個星期天,路遙都回村裡參加勞動,吆喝牛耕種自留地,去大田裡背莊稼,掙工分,給貧困的家添補收入……因而,他受到村裡人的誇獎,常常得到勞動獎狀。
小小的路遙,不僅僅滿足於身邊的一事一物,還對外面的世界有一種荒漠渴盼清泉般的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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