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看中央电视台的健康节目,说南京市有一位女士,被便秘折磨得想自杀,後来让中医给治好了。朋友评论说,这不瞎掰么!灌肠,做个肠镜,一目了然,小小外科手术一两天的功夫就解决的问题,用得着整那么复杂么。。。从那时候起,我一直认为灌肠,做肠镜,是便秘患者的事。我没有便秘,灌肠,肠镜啥的应该和我无关。
十年前有一次大便带血,医生说: “十男九痔,你这是轻微的痔疮,不严重。但是你要注意,尽量在清晨,或者上半天上厕所排便。很多人都是习惯在下午排便特别是晚上排便而导致痔疮的。” 我听了医生的话,改在每天上午上厕所,因此,痔疮没有对我造成太大的困扰。
近半年来,每天下班的时候,肚子都有点不舒服,想拉大便那样的感觉。大概是肠道有点儿不对劲。一般说来,吃点儿保济丸便好了。于是我常常吃保济丸。
有天木匠婆说,你常吃保济丸,保济丸吃多了不好吧?我想也是,便对医生说了每天肚子不舒服的事。我怀疑是轻微的慢性肠炎,医生说,不能由你想着是这个那个的,做个肠镜检查吧。
在加拿大看病,通常等医生要等很久,特别是挂急诊,一般都得等好几个小时。不过,做肠镜这种事倒是不需要等候,一般安排好的时间一去就做。
遵医嘱,肠镜检查前的好几天开始,我就不吃难消化的东西,前一天的早餐只吃了两片面包,喝大量的水。晚上,要开始吃泻药。老天爷,四升,合八斤通肠水要我喝下去。我一般只在早上喝大量的水下午之后不再喝水,这样我晚上就从来不起夜。这下苦了我了,八斤带点咸味的通肠水,灌得我死去活来。
马桶上稀里哗啦地放。其实,在喝完两公升的时候,拉的已经是清水了,我说应该可以不喝了。木匠婆说:这四升水可能是生理盐水加上一些必要的营养成分,还是喝完吧!
我这人不固执,木匠婆这么说,我就耐着恶心喝完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试着上了个厕所,拉出的几滴像米汤的东西,肚子里空空如也,没啥可以排泄。不过精神正常,已经24小时没吃东西也没有饥饿感。因为做肠镜不允许自己开车,我叫木卫一陪着我。木卫一陪我上医院,这是第一次。哈,我都已经开始享受孩子的照顾了。
提前十多分钟到达,出示保健卡,递上木卫二早已为我填写好的表格,在椅子上等候了几分钟,一个年轻的护士出来领我进去。另一位中年护士让坐下。墙上挂着两个镜框,一个是西安大略大学医学院1957年医科专业班全体两英寸肖像排列照;另一框是1962年的行医执照。我遇到了一位老医生。
医生从後边进来,长得有五分像白求恩,让我颇有好感。半个白求恩说话文质彬彬,让我签了诊治同意书以及24小时内不开车的保证书,很有礼貌地让我上了诊疗床。
中年护士让我平躺下来,拉开一卷老大的白纸,盖住我的身体下胸部以下,让我自己把裤子,包括内裤,退到膝盖以下。半个白求恩手插在口袋里,微笑着看着我;两位护士动作轻巧熟练。
中年护士量了血压,给我戴上氧气管——还特别地说了: “这是氧气” 。小护士在床的另一边抽了几筒血,随後给我注射了一点儿什么药水。
在事前的介绍上说,做肠镜的过程,我可以从屏幕上看到——如果我想看。但是在现场,我还没来得及看到显示屏幕在哪儿,小护士就要我侧过身子,把腿卷曲起来。中年护士在我这一侧,用她L和N发音极有差别的口音对我说,诊断程序开始了。小护士和半个白求恩在我背後的那一侧。氧气导管有点儿微微的辣感,有东西轻轻地插入了我的肛门,紧接着我便没有了任何知觉。
待我醒过来,已经在一间放着好多盆花的大厅里,坐在皮质的观察椅上。我被蒙汗药了哈,全身上下包括肛门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小护士走过来,问我感觉有没有异常,又给我量了血压和体温,给我一小杯水和一块饼干。
我发现我的衣服裤子都已经穿上,一层一层地扣得很好,连鞋带也给我系上了。据说我是自己从诊断室走到观察室的,可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中年护士走过来给我一张由她签署的诊视完结书,上面写着,我的身体经过程序检查,没有任何异样,完全正常。还建议我五年之後再来检查一次。
至于正式的诊断结果,她说,将会报告给我的家庭医生。年轻小护士领我到候诊室,把我交给了等候在那儿木卫一。木卫一说,好快,才一个小时。 |